【程光|少年房客】放弃
第十三章 『放弃』
“没必要”
三个字，冷冰冰地从陆光口中蹦出来。
程小时笑意渐浅，带着笑脸的面具有了裂痕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没必要”
陆光又重复了一遍，一字未改。
程小时好像听懂了，默默呆在那里没有动弹。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，藏匿在桌下的时候紧紧收拢握成拳。
所以，他对待他们之间的感情，也是没有必要吗？这是在告诉自己，他不想继续了吧。程小时想自欺欺人地想说服自己陆光只是在开玩笑，可他盯了好久，没有找出一丝破绽。
程小时直视着陆光的眼睛，一字一顿，微微颤抖。
“有必要的，为了你……有必要的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，他好像看到陆光的眼眶泛红了一瞬，又被他强压下去。他好像听到陆光只动了动口型，无声地说了一句白痴。
“那我们算什么？我们这样是在干什么？！玩过家家吗？”指甲狠狠掐入皮肉里，程小时忽然红了眼眶:“还是你觉得……我们只是在玩玩？”
他忽然想起他们确实没有确定关系，就连一句“我喜欢你”都未曾说过。那逼仄角落里的吻也是荒诞至极。而那一夜他问出口的话，和陆光的沉默以对烙印在他的心里消散不去，现在想想更是讽刺。
“……我”，陆光深吸一口气，“我害怕，你做这个决定，以后会后悔。你没有必要用你的人生大事做赌注，这对你不公平也很幼稚。”
“确实幼稚……但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起而已……”
木窗被风吹得与窗沿碰撞，刚刚还晴着的天忽然就变得暗沉，乌云边缘散发出的一小片镶嵌着的金边，好像将水乡镌刻。
“我没想这么多……”
小店里的吵杂与喧嚣，都与他们无关。程小时颤抖着声音，只匆匆扔下一句话离开，再无言。
而等陆光再次看见程小时的时候，程小时是从洗手间出来的，脸上依稀还挂着水珠。
陆光不自觉向他走了几步，微微张口，模样像是要解释什么，可是程小时没有再给他机会。
两人擦肩而过。
阿婆默默从内厨窗口探出身来，假装未曾察觉两人的微妙气氛，叫住程小时和陆光，让他们去菜场买肉。
“你们阿是一起去？”
“不是…我一个人去”是程小时先开的口。陆光微微偏头，却看不清隐匿在程小时头发里的眼睛。默默的，陆光回想着他们刚刚说过的话，潜意识里觉得程小时非常生气，却仍然觉得没有必要生气，也不理解他为何如此执着。
好像又过了很久，再回过神时，程小时已经出去了，阿婆正看他。陆光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，也不知道阿婆看了多久，有些不知所措。阿婆收回目光，明着偷看被发现后也不尴尬，微微笑着拉过陆光的手，“小朋友吵架了？”
“……嗯”
他本以为阿婆会劝他什么朋友之间好好相处之类的什么，等了好久却再没听见声音，只有手被意味深长地拍了几下，再抬头看时，阿婆已经回去好远了。
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。家家户户嚷嚷着快收衣服，烟雨蒙蒙，细雨纷纷，远山不见。陆光无意间瞥向木门，向门外面看——雨下得很大。
程小时……没带伞……
陆光皱眉，下意识想出门送伞，又忽的想起刚刚的情形，脚步有一丝丝的迟疑，身体一晃，终是在门口的青石板阶停住。却被身后一股力推了出去。
“想去就去啊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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